个个碗口大小的深洞,表示人类的活动曾经深入到这里,并且在此处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痕迹。

根据山子的回忆,从西面继续走,其实几百年前大概也有古道,最后是和金牛道连接在一起的,只是夷人迁居过来之后,他们对外交往的要求更少,也更能翻山,最重要的是,他们的手艺差,不知道该如何维护栈道,这些栈道最终也都荒废了。

“但痕迹是留下来了?”李谦之确认。这会儿,他们已经到达了歇脚的窝棚——说是窝棚,其实就是个地窝子,支了两根木柱子,用竹子编了篱笆,披盖到地上,上头覆盖了有年份的草席,勉强可以给旅人遮风挡雨,窝棚里还有个石头垒的灶台,至于铁锅,那肯定是没有的,这样贵重的东西,怎会出现在窝棚里,一块石板覆盖在灶台上,角落里还有一个带足的陶罐,插在灶台上方,可以用来烧水。李谦之抽了抽鼻子,“这附近种了艾草?”

“那石洞肯定都留着的,那可是石头啊,难道还能坏了——”

山子来来回回地扫荡着地面,查看着是否有虫豸隐匿,同时漫不经心地回答着,“艾草么,种了,驱虫,赶兽的草木都种了一些,艾草、青蒿——那是苦楝树,虫子多不喜欢它的味道,猴子什么的也不来,也都知道这是人住的地方,猛兽都是绕道走的,在这山里,井水不犯河水,你不惹我,我也不来惹你,就是老虎,除非是带崽子的,不然都不敢轻易吃人。”

山子在窝棚内四处查看,眉头皱了起来,又掐指算了算了,“怎么去年秋末也没人来这儿落脚么……”

他是如何确定上一批村民在这里落脚的时间,李谦之不太清楚,大概是从草席的朽坏程度推断出来的,这草席已经不是太挡雨了,窝棚里有多处积水阴干的痕迹,散发着让人不快的霉味,山子索性麻利地爬上窝棚,把草席暂时掀开,让窝棚里散散味儿。他明显有了心事,“不该的……秋收后,三个村子的人怎么也会出一家去县里做买卖。别的不说,草药、皮子,这些东西藏不了太久,我就说,刚才那段路怎么就松了一大片……”

这么看来,村子的确有可能是出事了,而且还不是什么好事——好事真不敢想,生活在这山里,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的地方,能有什么好事轮得着他们?李谦之的心也提了起来,他不敢再乱说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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